“……是。”

我屏著氣息，大方的回道，“我承認。”

“落戶農村。”

霍毅的臉一側，看向別處，壓氣，音兒，沈涼著，：“我要是不答應呢。”

不爽感越發明顯！

“我主意已定。”

我梗著脖子，“大哥，這話，咱們早就聊過！只是那時，說的是二道販子，但現在，我是要做個正經生意，我知道，你對我好，但，這是我人生的意義和追求。”

鳥兒願為一朵雲，雲兒願為一只鳥。

重生為何？

斯其人也，斯其義也，可以為之！

非其重焉，非其道焉，孰輕與爾？！

“做，生，意？”霍毅的唇角躍起一絲自嘲，轉過臉，眼已猩紅，手猛一指我，“老子做什麽都沒用是嗎！金多瑜！你就非要那兩百萬嗎！還要落戶農村？！你就這麽喜歡錢？！你是有窮根

嗎！老子就養不起你對不對！”

煞氣迎面啊！

“對！”

我氣血一湧，大聲的回道，撐著氣勢，狂吼，：“我有窮根！我自私！我怕死！我就是喜歡錢！我要錢！我要很多很多錢！”

心被紮到！

疼的窒息！

“你……”

霍毅剛要來勁，看著我的神情卻是一緩，有些手忙腳亂，“肖鑫，你……”

“又嚇我！”我用力的推著他的胸口，嘴咧著，“幹嘛要沖我吼！我又沒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！只是落個戶嘛！又不是和你離婚！你老瞪什麽眼！四個兜的虎皮了不起啊！有本事你斃了

我！”

“是，我態度不好，我沒……”

霍毅瞬間就像變了個人，嘴裏胡亂的應著，“我不應該……”

“你走開啊！”

我大力的推著他，“就會嚇我！就會嚇我！姓霍的！你要是想找個聽話的老婆就換人！老子不是你老婆！我什麽時候被人這麽……”

“金多瑜！”

霍毅又一厲眼，“再說胡話！”

“……”

我當即噤聲，癟著嘴一看他，霍毅眸底掠過抓狂的就把我扯到懷裏，手用力的撫著我的後腦，粗喘了幾口氣後平了平音調--。“肖鑫，大哥答應，答應了，不就是落戶清河村麽，離北寧也很近，將來規劃……算了，養花很好，你喜歡就去養，想種就種，總比你背後做上不得臺面的要強，聽話，你

說什麽我都答應……嗯？”

畫風轉的也太快了！

我楞楞的被他抱著，頭頂上方全是霍毅柔聲安撫的低音兒，沒接茬兒，這，這就同意了？

“肖鑫……不哭，是大哥態度不好，下次註意……不哭了，啊……”

啥？

我聽他說到‘哭’這個字眼時眉頭一擰，手顫顫的摸上自己的臉--。

靠！

這麽濕！

心口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！

“姓霍的！你都給我嚇哭了！”

媽媽呀！

要瘋了！

我握起拳頭就捶打他的心口，“你不是人你！不是人！就知道嚇我！”

哭腔啊！

這回自己都聽出哭腔了！

屈啊！

丟人哪！

哥們這雄性激素在霍毅這算是徹底和弟弟一起紅塵作伴去了！

甭活了！

霍毅抱得越發的緊，沈聲應著，“打，別把你自己打壞就行，老子心疼。”

我當即停下動作，不對味兒！

這叫啥！

少女萌萌拳啊！

啊！

肖鑫，你個娘炮！

默了好一會兒。

空氣裏，四處都飄蕩著意味不明，有齟齬……

有松了口氣……

還有我自己的委屈以及說不出的心酸……

覆雜的如同人性。

解釋不清。

我較著勁，卻又不知道在較什麽，跟誰在鬥！

萬物紛紜，理則難盡哪~。

霍毅像是在等我冷靜，許久，沈音兒才擦著我的額頭而出，“肖鑫，告訴我，兩百萬，你想要來做什麽，說實話。”

“實話……”

眼眶很澀，我靠著霍毅的胸口，輕輕的張了張嘴，“救人……”

“救人？”

霍毅的低音兒透著絲疑惑，“救誰。”

“大哥……”

嘴裏有些鹹了，我仰起臉看他，嗓音發啞，“你會做，心臟移植手術嗎。”

霍毅俯臉看我，眸眼微狹，“心臟移植手術？誰要做。”

“你會不會。”

我定定的看著他，“會，還是不會。”

“肖鑫，這不是會不會的問題。”

霍毅捧住我的臉，神色有些認真，“我不是專攻心外科的，你明白嗎。”

“那……”

我有些恍惚，“造血幹細胞移植，你可以嗎。”

霍毅眉頭微擰，“你……”

“眼角膜置換術呢？”我接著問，眼前有些模糊，“腰椎軟骨病呢……會不會做唇腭裂整形，讓他們不在被歧視啊，侏儒癥你能給治好嗎，能不能讓他們長高點，不受欺負，重癥肌無力呢，可不

可以不坐輪椅啊……”

“肖鑫……”

霍毅捧著我的臉，手指不停的擦著我的眼下，“你告訴我，有誰患這些病，這大多都是遺傳性疾病，你從哪裏知道的。”

“他們因為有病，就被家裏人扔了，沒有錢治的，好多都是在等死，可沒人想死的……”

我聲音控制不住的發顫，鼻腔酸澀異常，“大哥，你是醫生啊，你幫幫我啊……你幫幫我好不好……”

擡手扯著霍毅的大褂，擰著勁，我腦袋都是木的，浮現的景象，都是福利院的，我們誰都不想當殘障兒童，可沒得選擇啊，為什麽，不能擺脫疾病，活出尊嚴啊……

“大哥……我會賺錢，但，找不到好醫生也不行啊……你幫幫我，做心臟移植手術好不好，我怕死，我真的很怕死……”

一直，就活在詛咒裏--。

我真的很怕！

“幫。”

霍毅的聲兒真的小小心，臉和我離得很近，指尖仍是不停的擦著我的眼下，“大哥幫你。”說話間，霍毅就就沈氣把我攬進懷裏，手習慣性的撫著我的後腦，“肖鑫，有我在，你什麽事都不會有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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